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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聊齋志異之大男》原文及譯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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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聊齋志異之大男》原文及譯文

  引導(dǎo)語:《聊齋志異》,簡稱《聊齋》,俗名《鬼狐傳》,是中國清代著名小說家蒲松齡創(chuàng)作的短篇小說集。下面是yjbys小編為你帶來的《聊齋志異之大男》原文及譯文,希望對你有所幫助。

  原文:

  奚成列,成都士人也。有一妻一妾。妾何氏,小字昭容。妻早沒,繼娶申氏,性妒妒,虐遇何,因并及奚;終日嘵聒,恒不聊生。奚怒,亡去。去后,何生一子大男。奚去不返,申擯何不與同炊,計日授粟。大男漸長,用不給,何紡績佐食。大男見塾中諸兒吟誦,亦欲讀。母以其太穉,姑送詣讀。大男慧,所讀倍諸兒。師奇之,愿不索束修。何乃使從師,薄相酬。積二三年,經(jīng)書全通。一日歸,謂母曰:“塾中五六人,皆從父乞錢買餅,我何獨(dú)無?”母曰:“待汝長,告汝知。”大男曰:“今方七八歲,何時長也?”母曰:“汝往塾,路經(jīng)關(guān)帝廟,當(dāng)拜之,佑汝速長。”大男信之,每過必入拜。母知之,問曰:“汝所祝何詞?”笑云:“但祝明年便使我十六七歲!蹦感χ。

  然大男學(xué)與軀長并速:至十歲,便如十三四歲者;其所為文竟成章。一日,謂母曰:“昔謂我壯大,當(dāng)告父處,今可矣!蹦冈唬骸吧形,尚未!庇帜暧,居然成人,研詰益頻,母乃緬述之。大男悲不自勝,欲往尋父。母曰:“兒太幼,汝父存亡未知,何遽可尋?”大男無言而去,至午不歸。往塾問師,則辰餐未復(fù)。母大驚,出貲傭役,到處冥搜,杳無蹤跡。大男出門,循途奔去,茫然不知何往。適遇一人將如夔州,言姓錢。大男丐食相從。錢病其緩,為賃代步,資斧耗竭。至夔,同食,錢陰投毒食中,大男瞑不覺。錢載至大剎,托為己子,偶病絕貲,賣諸僧。僧見其豐姿秀異,爭購之。錢得金竟去。僧飲之,略醒。長老知而詣視,奇其相,研詰,始得顛末。甚憐之,贈貲使去。有瀘州蔣秀才,下第歸,途中問得故,嘉其孝,攜與同行。

  至瀘,主其家。月余,遍加諮訪。或言閩商有奚姓者,乃辭蔣,欲之閩。蔣贈以衣履,里黨皆斂貲助之。途遇二布客,欲往福清,邀與同侶。行數(shù)程,客窺囊金,引至空所,摯其手足,解奪而去。適有永福陳翁過其地,脫其縛,載歸其家。翁豪富,諸路商賈,多出其門,翁囑南北客代訪奚耗。留大男伴諸兒讀。大男遂住翁家,不復(fù)游。然去家愈遠(yuǎn),音益梗矣。何昭容孤居三四年,申氏減其費(fèi),抑勒令嫁。何志不搖。申強(qiáng)賣于重慶賈,賈劫取而去。至夜,以刀自劙。賈不敢逼,俟創(chuàng)瘥,又轉(zhuǎn)鬻于鹽亭賈。至鹽亭,自刺心頭,洞見臟腑。賈大懼,敷以藥,創(chuàng)平,求為尼。賈曰:“我有商侶,身無淫具,每欲得一人主縫紉。此與作尼無異,亦可少償吾值!焙沃Z。賈輿送去。

  入門,主人趨出,則奚生也。蓋奚已棄懦為商,賈以其無婦,故贈之也。相見悲駭,各述苦況,始知有兒尋父未歸。奚乃囑諸客旅,偵察大男。而昭容遂以妾為妻矣。然自歷艱苦,痾痛多疾,不能操作,勸奚納妾。奚鑒前禍,不從所請。何曰:“妾如爭床第者,數(shù)年來固已從人生子,尚得與君有今日耶?且人加我者,隱痛在心,豈及諸身而自蹈之?”奚乃囑客侶,為買三十余老妾。逾半年,客果為買妾?dú)w,入門,則妻申氏。各相駭異。先是,申獨(dú)居年余,兄苞勸令再適。申從之。惟田產(chǎn)為子侄所阻,不得售。鬻諸所有,積數(shù)百金,攜歸兄家。有保寧賈,聞其富有匳資,以多金啖苞,賺娶之。而賈老廢不能人。申怨兄,不安于室,懸梁投井,不堪其擾。賈怒,搜括其貲,將賣作妾。聞?wù)呓韵悠淅。賈將適夔,乃載與俱去。遇奚同肆,適中其意,遂貨之而去。既見奚,慙懼不出一語。奚問同肆商,略知梗概。因曰:“使遇健男,則在保寧,無再見之期,此亦數(shù)也。然今日我買妾,非娶妻,可先拜昭容,修嫡庶禮!鄙陳u之。奚曰:“昔日汝作嫡,何如哉!”何勸止之。奚不可,操杖臨偪。申不得已,拜之。然終不屑承奉,但操作別室。何悉優(yōu)容之,亦不忍課其勤惰。奚每與昭容談咽,輒使役使其側(cè);何更代以婢,不聽前。會陳公嗣宗宰鹽亭。奚與里人有小爭,里人以逼妻作妾揭訟奚。公不準(zhǔn)理,叱逐之。奚喜,方與何竊頌公德。一漏既盡,僮呼叩扉,入報曰:“邑令公至。”奚駭極,急覓衣履,則公已至寢門;益駭,不知所為。何審之,急出曰:“是吾兒也!”遂哭。公乃伏地悲哽。蓋大男從陳翁姓,業(yè)為官矣。

  初,公至自都,迂道過故里,始知兩母皆醮,伏膺哀痛。族人知大男已貴,反其田廬。公留仆營造,冀父復(fù)還。既而授任鹽亭,又欲棄官尋父,陳翁苦勸止之。會有卜者,使筮焉。卜者曰:“小者居大,少者為長;求雄得雌,求一得兩:為官吉。”公乃之任。為不得親,居官不茹葷酒。是日,得里人狀,睹奚姓名,疑之。陰遣內(nèi)使細(xì)訪,果父。乘夜微行而出。見母,益信卜者之神。臨去,囑勿播,出金二百,啟父辦裝歸里。父抵家,門戶一新,廣畜仆馬,居然大家矣。申見大男貴盛,益自斂。兄苞不憤,告官,為妹爭嫡。官廉得其情,怒曰:“貪貲勸嫁,已更二夫,尚何顏爭昔年嫡庶耶!”重笞苞。由此名分益定。而申妹何,何姊之。衣服飲食,悉不自私。申初懼其復(fù)仇,今益愧悔。奚亦忘其舊惡,俾內(nèi)外皆呼以太母,但誥命不及耳。

  異史氏曰:“顛倒眾生,不可思議,何造物之巧也!奚生不能自立于妻妾之間,一碌碌庸人耳;茍非孝子賢母,烏能有此奇合,坐享富貴以終身哉!”

  譯文:

  成都書生奚成列,娶了一妻一妾。妾姓何,小名叫昭容。原配妻子很早就去世了,又續(xù)娶了一個姓申的,特別嫉妒兇悍,經(jīng)常虐待何氏,連同奚成列也受連累,整天吵鬧不休,攪得一家人沒法過日子,奚成列一怒之下,離家出走了。

  奚成列走后,何氏生了個兒子,取名叫大男。丈失一去不返,申氏更加排斥何氏,讓她分家另住,計算著日子供給口糧。大男漸漸長大,糧不夠吃,何氏只得靠紡線織布掙錢來貼補(bǔ)家用。一次,大男路過私塾,見學(xué)童們吟誦文章,瑯瑯上口,非常羨慕,也想讀書。母親覺得孩子還太小,姑且先送到私塾中長些見識。大男十分聰慧,讀會的文章超過其他學(xué)童一倍。塾師很驚奇,情愿不要酬金教他讀書,何氏便讓兒子正式拜師,入了私塾,自己略微給塾師一點(diǎn)學(xué)費(fèi)。過了兩三年,大男就精通了全部經(jīng)書。

  一天,大男從私塾回來,對母親說:“私塾里有五六個同學(xué),都跟父親要錢買餅吃,惟獨(dú)我為什么沒有父親呢?”母親說:“等你長大了。再告訴你!贝竽兄钡卣f:“我才七八歲,什么時候能長大呀?”母親哄他說:“你上私塾路過關(guān)帝廟時,就進(jìn)去叩拜,讓關(guān)老爺保佑你快快長大!贝竽行乓詾檎。此后每經(jīng)過關(guān)帝廟必定進(jìn)去叩拜。母親知道后,便問:“你都祝愿些什么呀?”大男笑著說:“只祝愿關(guān)老爺明年便讓我像十六七歲那樣大!”母親笑兒子太純真。但說也奇怪,從此后大男的身量和學(xué)問都長進(jìn)迅速,到十歲,看上去已像是十三四歲的樣子了。下筆能成文章,連塾師也改不動一個字。一天,他又對母親說:“過去你說等我長大了,就告訴父親的去向,現(xiàn)在可以說了吧?”母親搖頭說:“還不行,還不行!”又過了一年多,大男儼然是成年人了,益加詢問父親的下落,何氏迫不得已,便將往事一一告訴了兒子。大男悲痛不已,想要去尋找父親。母親說:“兒還太年幼,你父親是死是活還不知道,匆忙之中哪里就找得到呢?”大男一語不發(fā),自己走了。到了中午也沒剛家,何氏急忙去私墊詢問塾師,說是早飯后就沒來。何氏大驚,出錢雇了人,到處搜尋,卻杳無蹤影。

  大男從家里出走后,毫無目標(biāo)地沿路奔跑,自己也不知要到哪里去。路上恰巧碰到一個人,要到夔州去,自稱姓錢,大男便一路討著飯,跟著他前往。錢某嫌他走得慢,替他租了匹驢騎著,不久便花光了全部盤纏。到了夔州,二人吃飯時,錢某暗在飯中下了藥。大男吃了后,昏迷過去,不醒人事。錢某將他馱到一座寺廟中,假稱是自己的兒子,路上得了病,又花光了路費(fèi),情愿賣給僧人掙點(diǎn)盤纏。寺僧們見大男長相不俗,都爭著買。錢某拿到錢后,揚(yáng)長而去了。寺僧給大男灌了些水,才把他稍微弄醒了過來。廟里的長老聽說這件事后,就去探望大男,很驚奇他的長相,詳細(xì)詢問后,才得知事情的經(jīng)過。十分可憐他,贈給路費(fèi),讓大男走了。

  有個瀘州的秀才,姓蔣,考試落第歸來,途中碰見大男,問知緣故,非常贊許他對父親的孝敬,便帶著他一塊同行。到瀘州,讓大男住在自已家里,一個多月里,多方打聽訪查。有人說福建有個商人姓奚,大男便辭別蔣秀才,要去福建。蔣秀才贈給他衣服鞋帽,同村的人也湊錢資助他,大男便又上路了。路上碰到兩個布商,也要去福建,邀請大男一塊走。走了幾程路,布商窺探到大男錢袋里有銀子,便將他引到一處無人的地方,捆住手腳,將錢袋子搶走了。正好有個福建永?h的陳姓老翁,經(jīng)過這里,發(fā)現(xiàn)了大男,替他解開繩索,用車子運(yùn)到家中。陳老翁極為富有,各地的商人,大都出自他的門下,老翁囑托南來北往的商人代為尋訪奚成列。又留住大男,讓他陪伴自己的兒子讀書。從此后,大男就住在陳老翁家,再不外出流浪了,但此地離成都太遠(yuǎn),跟老家越發(fā)難通音訊了。

  何昭容失去兒子后,一個人生活了三四年。申氏日益減少給她的費(fèi)用,想以此逼她改嫁。何氏卻矢志不嫁。申氏便將她強(qiáng)賣給一個重慶商人。商人將何氏劫到家中,到了夜晚,何氏用刀自傷。商人不敢再逼,等她傷好后,又將她轉(zhuǎn)賣給一個鹽亭地方的商人。到鹽亭縣后,何氏仍然寧死不從,又用刀自刺心窩,至于從傷口里看見了內(nèi)臟。商人非?謶,只得替她敷藥療傷。傷好后,何氏請求商人讓自己出家做尼姑。商人說:“我有個同行,天生不能行房事,一直想找個女人理理家務(wù)。這跟做尼姑也沒兩樣,還可以讓我稍挽回些本錢!焙问洗饝(yīng)了。商人便用車子將她送了去。進(jìn)入大門,商人的同行迎出門來,何氏一看,竟是奚成列!原來,奚成列從家里出走后,早已棄文從商。鹽亭商人因為他沒有妻室,所以想將何氏贈給他。二人相見,悲喜交集,各自述說分別后的經(jīng)歷和苦難。奚成列才知道還有個兒子一直在尋找自己,沒有回家。便囑托客商同行們,代為訪查大男。何氏從此后由奚成列的妾變成嫡妻了。只是何氏以前倍嘗艱辛,染上多種疾病,再不能勞作,便勸奚成列納妾。奚成列有了前番的教訓(xùn),不愿再娶。何氏便說:“你放心。我如想和別人爭床第之歡,幾年來,早已跟了別人生兒育女了,還能和你有今天嗎?況且,以前別人強(qiáng)加給我的苦難,至今心有余痛;我又怎能再把苦難強(qiáng)加給別人呢?”奚成列于是囑咐一個同行,為自己買個三十多歲的老妾。過了半年多,同行果然買了老妾回來。進(jìn)入家門,奚成列一看,買來的老妾竟是原來的嫡妻申氏!申氏也認(rèn)出了奚成列,兩人都驚駭不已。

  原來,申氏自丈夫出走,又賣了何氏后,獨(dú)居了一年多。哥哥申苞讓她改嫁,申氏順從了哥哥。但田產(chǎn)卻被奚家的子侄們占住,不允許申氏出售。申氏只得賣了自己的東西,換了數(shù)百兩銀子帶到哥哥家。有個保寧地方的商人,聽說申氏嫁妝豐厚,就用重金引誘申苞,將申氏娶了去。沒想到商人已經(jīng)年老無用,不能再有床第之歡。申氏怨恨哥哥,從此不安于家,又是上吊,又是投井,將商人鬧得無法忍受。商人一怒之下,將她的財物搜掠一空,要賣了她給人作妾。沒想到人家都嫌申氏太老,沒有要的。后來,商人要到夔州去,便帶著申氏一起前往,正好碰上奚成列的同行要買老妾,二人一談即妥,商人便將申氏賣了后自己走了。申氏見了奚成列,又慚愧,又懼怕,一語不發(fā)。奚成列詢問同行,才知道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。便對申氏說:“假設(shè)你在保寧嫁的是壯年男子,我們就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,這也是天數(shù)啊!但我今天買的是妾,不是娶妻,你可先拜見昭容,行嫡庶之禮!”申氏認(rèn)為這是自己的恥辱,不愿行禮。奚成列罵道:“過去你作正房,是怎樣的來?”何氏忙勸免了,奚成列不讓,抄起棍棒,逼著申氏行禮。申氏迫不得已,只得向何氏行了拜見禮。但此后卻始終不屑于奉承何氏,自已在別的屋子里勞作。何氏全部寬容下來,也不忍心去檢查她是勤是懶。奚成列每次和何氏飲酒談天,往往讓申氏在一邊支使,何氏總是讓丫鬟代替,不讓她在前面侍奉。

  一次,正值陳嗣宗做了鹽亭縣的縣令。奚成列和同村一人發(fā)生了小爭執(zhí),那人便到縣衙告他“逼妻作妾”。陳縣令不準(zhǔn)訴狀,將那人趕出了大堂。奚成列很高興,晚上正在私下和何氏頌揚(yáng)縣令的恩德,忽然有小童叫著敲門,進(jìn)來說:“縣令陳公來了!”奚成列十分驚駭,急忙尋找衣服鞋子,縣令已到了臥室門口。奚成列越發(fā)驚疑,不知怎么辦才好。何氏仔細(xì)看了看縣令,急忙出門,說:“這是我的兒子大男!”說著便大哭起來。陳縣令也伏在地上悲痛哽咽。原來,大男改隨了陳老翁的姓,起名嗣宗,已經(jīng)做了官了。

  起初,陳嗣宗自京都科考返回,繞路趕到老家,才知道兩個母親都已改嫁,內(nèi)心極度哀痛。同族的人得知昔日的大男已經(jīng)顯貴,便將他家的田產(chǎn)房舍全部退回。陳嗣宗留下仆人經(jīng)營,希望有朝一日父親能回來,自己則返回了福建陳老翁家。不久,陳嗣宗被任命為鹽亭縣令。但他一心要再去尋找雙親,想辭官不做,陳老翁苦苦勸阻,才作罷。正好來了個算卦的,陳嗣宗便讓他給算算。算卦的算了算說:“小者居大,少者為長,求雄得雌,求一得兩。去做官大吉大利。”陳嗣宗聽說,便去鹽亭上了任。因為找不到父母,立誓居宮不吃葷腥。這天,有個村人告狀,看到狀子中寫著奚成列的名字,陳嗣宗暗自驚疑,秘派心腹人細(xì)細(xì)訪查,果然是父親!便乘深夜微服私訪,竟意外地連母親也一塊找到了,心中更加相信算卦的算得神。臨走時,囑咐不要宣揚(yáng),拿出二百兩銀子,讓父親治辦行裝,返回成都。

  奚成列趕回老家,只見房屋全新,家里仆役、馬匹眾多,已經(jīng)成了高門大戶了。申氏見大男已經(jīng)富貴,也就越發(fā)收斂了些。她哥哥申苞認(rèn)為不合理,又打官司,為妹妹爭嫡妻的位子。官府查知實(shí)情,大怒,說:“你貪圖錢財,讓你妹妹改嫁,已經(jīng)換了兩個丈夫,還有什么臉爭過去嫡妻的位子!”將申苞狠狠地鞭打了一頓。從此后,何氏、申氏的名分益加明確了下來。申氏把何氏當(dāng)作妹妹看待,何氏也樂意把她當(dāng)作姐姐,衣服飲食,從不獨(dú)占。申氏起初還怕她會報復(fù),到現(xiàn)在更加愧悔。奚成列也原諒了申氏過去的過錯,讓內(nèi)外家人都稱她“太母”,只是不能像嫡妻那樣封“誥命”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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